嫌弃地避开头，面对着众人痛心地破口大骂。

　　“好歹是一个五小姐，如此下贱龌龊的婊子！都搞到府里面来了，我沈芳萍真是丢不起这个人！”

　　“贱蹄子和不三不四的男人勾搭到床上去！不知检点的下贱货，五六个人真下得去嘴！下三滥的脏货！”

　　骂的真脏。

　　沈氏原以为会带起气氛，然而却没有听见意料之中的唏嘘声。

　　发现众人的面色有些奇怪。

　　盯着屋子里的情形议论纷纷，露出惊骇的神色。

　　沈氏这才回头，目光越过那半裸女子，看见了一地的血。

　　竟是死人了。

　　五个壮汉横七竖八地歪了一地，脖子上冒出的血流得到处都是。沈氏心惊，那贱人当真这么大胆！五个人都杀了！

　　白姨娘站在门口，越看越不对劲。

　　那水蓝的肚兜，是舒妍今天穿的啊。

　　越往那方面猜越害怕，冷汗都冒出来了。白姨娘双脚发虚地又往前挪了两步，看清那女子面容时脸都吓白了，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令人绝望的事实摆在眼前。

　　“舒妍——”

　　白姨娘撕心裂肺地扑到地上的半裸女子身前抱住她，脱下自己的外衣裹好女儿的身子。

　　围观的众人惊叹，竟是白姨娘的女儿，那不就是今天及笄礼的主角么。

　　柳氏冷笑一声，蠢货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遇到了这等腌臜事，真是晦气。

　　“舒妍，你怎么样了……舒妍不要吓娘……快醒醒娘去给你买好吃的……”

　　“舒妍……”

　　“娘……别哭了……”

　　连舒妍神志不清地睁开眼，“我我没事……只是有点困……”

　　“舒妍你别睡！”白姨娘泪流满面地抱着她，“再坚持一会儿，一会儿就好，娘去请大夫！”

　　白姨娘朝围观的人大吼，“去啊！快去找大夫！”

　　没想到看热闹的宾客都是些冷心肠的，互相看了两眼不约而同地无动于衷。

　　也不能说她们心肠冷，这种后宅的事外人哪敢插手啊，万一找来的大夫出个差错，人命就赖到自己身上来了。

　　白姨娘绝望地看向沈夫人。

　　沈氏嫌恶地后退了一步。

　　这个贱人坏了她的好事！

　　她本不想管，连这点事都干不好的蠢货，死了算了！奈何外客都在场，这时候总要显示主母的气度。

　　“水青，你快去找大夫来。”

　　水青应是，匆匆跑开了。

　　两个蠢货，让她们害人还害到自己身上了。

　　沈氏拉紧了身旁女儿的袖子，还好不是清玥。

　　“发生何事如此热闹？”

　　一声清脆的女声，众人回头看去，只见身着一袭素白衣裙的女子从栖湖尽头走来。

　　“连海棠！”

　　沈氏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王八蛋。

　　连海棠唇角勾起，慢步走向人群，路过成宇辛闻到一阵异香，心中诧异地停了一步，脑海中想了一瞬便明白过来。

　　姜还是老的辣啊。

　　停在沈氏身前，“沈夫人因何事如此气愤，莫非是我来晚了？”

　　连海棠愧疚地开口，“方才有一个小丫鬟喊我来，说沈夫人约我在栖湖散步。”

　　沈氏瞪她一眼，这贱蹄子抽什么风？

　　“奈何方才午膳时汤洒了裙子，便去院子里把裙子换了才赶来见夫人。没成想这般热闹，是发生什么事了？”

　　这样一说，众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沈夫人和白姨娘费尽心机吆喝着众人往栖湖来，不就是一出自导自演的好戏么。

　　这是要把人骗过来害啊！

　　要不是恰好裙子脏了，估计就中了沈夫人的圈套！

　　当真是好毒的主母！

　　见众人露出鄙夷的神色，真应了那句丢人丢到家了。沈氏的脸火辣辣地烧，“你个贱种！你在胡诌乱扯些什么没脸没皮的！”

　　连海棠淡淡看她一眼脸上的细纹，“沈夫人年纪大了，何必如此动怒，伤身体。”

　　沈氏最听不得别人说她老。

　　顿时脸色更加难看，“贱人！”

　　要不是太多人在，她势必要扒她一层皮！

　　连海棠唇角一抹讥笑，无视地越过她，这个废物除了能把自己气得短命，还能拿她怎么样？

　　“白姨娘怎么坐地上，二姐怎么了？”

　　白絮柳怨恨地抬头看她，双眼通红粹满毒意。

　　躺在地上的人本该是连海棠！

　　就应该是这个贱人！凭什么是她的舒妍！

　　纵然最能装模作样的白姨娘也露出了原貌，咬牙切齿低吼一句，“你给我滚。”

　　那恨意如此刺眼，连海棠好笑地摇头。

　　这便是连府最大的可怕之处，从来没有人问对错，只有一条狗跟着另一条狗跑。

　　白絮柳该恨的人，是她么。

　　往敞开大门的亭房中一看，连海棠震惊道，“怎么还死人了？”

　　沈氏恨不得杀了她，这贱货装什么？

　　不就是这个贱人杀的么！

　　连海棠眉头紧蹙，看着尸体不可思议地出声，“是什么人如此歹毒的手段！一下竟杀了五个人。”

　　这话一出，沈氏仔细想想也觉得有些不对。

　　原本确信是这贱人杀的，可现在一看又止不住地怀疑起来，这小身板能杀五个成年男子？

　　如果不是这贱蹄子杀的，那人是怎么死的？

　　是谁杀了人坏了她的计划？

　　总不能是白絮柳，哪有那么蠢的。那么府中还藏着什么人？方才窗纸上映着的两个影子又是什么东西……

　　沈氏心思重重，连海棠却忽地看向她。

　　蓦地迎上连海棠那似笑非笑的目光，忽然感觉背后阴风阵阵。

　　“沈夫人，好手段。”

　　“你个贱货，闭嘴吧你！一张嘴就知道喷粪！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干的！”

　　连海棠垂下眼睑。

　　到底是谁在满嘴喷粪，沈芳萍也是一把年纪了，怎么有脸皮说出这句自挨自打的话。

　　聒噪的妇人叫骂吵得人心刺挠。

　　周围都是长舌的妇人，听得耳朵都麻了。

　　成宇辛头昏脑涨，在这样人多的场合，双眼总是不受控制地幽幽飘向连大小姐的曲线，异样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不知不觉地走到了连清玥身后。

　　此刻围观看热闹的人众多。

　　加上衣裳宽大，自是没有人注意他的小动作。

　　屁股不知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连清玥往旁边挪了一步。

　　谁知那人也往她那边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