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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心疼他?

  最后还全身而退,不痛不痒地被禁足几个月。

  而他从此被苏家忌惮,稍有风吹草动便被言官弹劾,低调得不敢轻举妄动。

  “皇上,你可别被她蒙蔽,一时犯了糊涂……”

  陆行简无情地打断他:“荣王见朕所为何事?”

  称呼从“十三叔”变成了“荣王”。

  陆佑廷知道,皇帝这是不高兴了。

  心中妒火难忍,却也只得按捺下来,“臣的常德府邸修葺进展缓慢,内务府和工部说是银钱供应不足,臣无计可施,特来请皇上的主意。”

  陆行简微微眯了眯狭长的眸子。

  荣王这是打着催促钱款的借口,来试探对他就藩的意见。

  “朕会让内务府和工部加快王府修葺工程,十三叔可以安心了。”

  陆佑廷顿了顿,又说:“常德那边的随侍官校来信抱怨衣食不足寒冬难熬,臣俸禄有限,入不敷出,还望皇上替臣解忧。”

  陆行简把问题扔了回去,“十三叔可有什么想法?”

  陆佑廷看向苏晚晚,见她眸光黯然地看着自已,脸上神色更是屈辱。

  堂堂亲王,穷困到要向侄子哭穷,哪个男人的自尊心都会受损,何况在曾经海誓山盟的姑娘面前。

  苏晚晚也没想到,陆佑廷日子窘迫到了这个地步。

  想到上次在徐家荣王妃对自已的帮扶,她的心中涌出一阵愧疚。

  思忖再三,她插嘴问道:“亲王岁禄万石,荣王殿下何至于穷困至此?”

  陆佑廷眉心轻轻皱着,一言不发。

  倒是陆行简说话了:“亲王岁禄万石不假,可当年苏首辅定下规矩,留京亲王仅支三千石。这几年是苦了十三叔。要不你先回去想想,在常德府看看哪块地可以供养得起王府那些人,上个折子,朕赐给你便是。”

  苏晚晚脸色白了白。

  没想到,倒是她错怪了陆佑廷。

  这些年,堂堂亲王连自已王府的随从都养不起,上皇帝跟前打秋风来了。

  而害他落魄到如此田地的,竟是自已的祖父。

  想到当年温润如玉的少年如今为银钱折腰,心里是说不出来的滋味儿。

  陆佑廷行礼退下,背影挺直却有几分萧索。

  陆行简看着心神不宁的苏晚晚,整个人周身气息一寸寸变冷,眼底笼罩着一层阴影。

  “心疼他?”

  苏晚晚这才看向陆行简,他的脸色平静,周身气息却有几分不对劲。

  她本能地把轮椅往后退了退,离他远一点,有点干巴巴地解释:“只是没想到,他过得如此艰难。”

  陆行简看到她移动轮椅的动作,微抿薄唇,很快又恢复正常,“你倒是对他念念不忘。”

  语气带着几分讥讽,还有说不出的冷意。

  苏晚晚心里瞬间冰冷。

  之前因为桂花糕而流露的温情此刻被破坏得无影无踪。

  她尽量让自已的声音变得平静:“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陆行简的脸色彻底凉下来。

  “小小宫女的事,朕没兴趣知道。”

  “磨墨。”

  他的脸毫无表情,声音更是严肃冷冽,压迫感十足。

  苏晚晚再迟钝也知道,他生气了。

  她很不想靠近御案,觉得现在的他就是一座冰山,寒气逼人,靠近的话很容易被冻伤。

  可是她并不打算哄他。

  他们之间并没有可以哄对方的关系。

  只是静静坐在轮椅上僵持着。

  陆行简抬眸冷冷看了她一眼:“不想回家了?”

  苏晚晚深深吸了口气,并没有被吓到,“你想食言可以随时食言,我磨不磨这个墨并不会改变什么。”

  陆行简冷冰冰地看着她几瞬,最后只说了两个字:“随你。”

  他的目光落在案上还摆着的点心碟子上,越看越觉得刺眼,伸手一抚,碟子摔落在地,摔成碎片,没吃完的桂花糕滚落到地上。

  苏晚晚抿着唇看着地上的桂花糕。

  心想,果然。

  他不过把她当个玩物。

  有心情的时候就逗一逗,拿碟子桂花糕就把她感动得差点忘了他冷漠无情的本性。

  没心情的时候,什么桂花糕,也不过和垃圾一样随手丢弃。

  御书房外的李总管听到碎瓷的声音感觉不对劲,略思忖后还是推门进来,只感觉整个书房里的气氛又低又冷,压抑得可怕。

  他连忙叫小内侍进来收拾碎片,嘴里骂着:“没眼力见儿的东西,还不快进来收拾?还好没伤着人。”

  “苏姑娘头一回来御书房侍奉,可别吓着人家。”

  陆行简冷漠地看了李总管一眼,吓得李总管也不敢说话了。

  等小内侍收拾完退出去,李总管才小心翼翼地说:“启禀皇上,魏国公徐城璧在外头候着,您可有空见他?”

  陆行简把手里的奏折往桌子上重重一扔:“宣。”

  苏晚晚抬眸看他,只看见他严肃的侧脸。

  “我还是回避一下吧。”她说。

  陆行简没理会她。

  这时候,御书房大门打开,已经有人走了进来。

  回避已经来不及了。

  苏晚晚只好靠近御案,装模作样地慢慢磨起墨。

  徐城璧看到一身宫女服饰在御案旁磨墨的苏晚晚时,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诚惶诚恐地行大礼:“臣拜见吾皇,圣躬安!”

  陆行简正面容严肃地看着手里的奏折,完全没理会他。

  御书房的气氛安静又压抑。

  苏晚晚的手顿了顿,看了徐城璧一眼。

  比起上次在魏国公府的见面,徐城璧整个人憔悴了许多,整个人像惊弓之鸟。

  或许是因为自已非清白之身嫁给徐鹏安,对于徐家人,她总归是有几分愧疚。

  即便徐成璧曾图谋她的嫁妆,她还是恨他不起来。

  她能理解他那种走投无路的处境。

  如果不是徐鹏举年轻气盛非要撕破脸,她本来也是打算把徐家的聘礼还回去的。

  对这个待自已还算和颜悦色的前公公,因为徐鹏安的那几封信,她反而存有几分怜悯之心。

  徐城璧久久没听到动静,声音带着哭腔:“老臣教子无方,约束下人不利,还请皇上责罚。只是恳求皇上看在徐家列祖列宗的份上,饶恕犬子鹏举性命!”

  苏晚晚瞪大眼睛。

  怎么回事?

  她进宫快两个月,完全不知道徐家发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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