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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阿音可要盼着孤长命百岁才是

  姜容音一刻没停,办完了事情便出去了。

  老者拿着一个饼子在吃,见到姜容音出来,赶忙收起来。

  “姑娘要回去了?”

  听到这句,姜容音点头:“嗯,辛苦您了。”

  她从腰间的荷包掏出一块儿碎银子递给他。

  “若是今后有人问起来,劳驾您别说见过我。”

  姜容音小心谨慎的话让老者也察觉到点儿不一样,所以他点头应下。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人家都不让他说,那他就当没见过她好了。

  说罢,驴车再次行驶,带着姜容音回了鸿恩寺。

  她怀中装着那盒口脂,心中却有万般思绪。

  掌柜的见多识广,没必要骗她。

  况且她离开时,也留了一块儿金子给他。

  黑市买卖,无论是实物还是消息,钱货两讫。

  掌柜的在黑市那么多年,没必要为了骗她,砸了自己的招牌。

  徽之给她这个东西,倒是和她之前的想法不谋而合。

  拖垮了姜昀的身体,再重创他。

  杀了他。

  姜容音眸光划过几分杀意,手握紧了许多。

  回到鸿恩寺后,她便朝着大雄宝殿走去,只不过,视线在看到站在大雄宝殿门口的人后,她呼吸一滞。

  姜昀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他一身玉色锦袍,乌发被高高束起,腰间只挂着一枚玉佩。

  站在高大的古树之下,不言不语,神色也没有不耐烦,好似在等心上人一般。

  没多久,只听得大雄宝殿中响起钟声,有僧人从中走出来。

  姜昀微微侧身,眸光落在走出的人身上。

  看到这一幕,姜容音几步过去,趁着人多时,伸手拉住了姜昀的衣袖。

  “殿下。”

  身后传来少女的声音,带着几分喘息,好似是着急出来一般。

  姜昀收起眸中一瞬而过的异样,将视线落在了身侧的姜容音身上。

  “殿下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姜容音朝着姜昀露出一笑,一双灵动的眸子转动了下,带着几分少女独有的纯真。

  “何时喜欢听讲经了?”

  他的手从袖子中伸出,把姜容音的手牢牢握在手中。

  男人掌心带着长剑磨出的厚茧,有些磨人。

  总能让姜容音想起,这只手在她身上游走时,带来的酥麻痒意。

  她想抽出自己的手,人来人往的,被人看见,总是不好的。

  奈何姜昀是打定了主意不肯松手,是她先撞上来的,那就别怪他。

  “在北园的时候,殿下不是让我日日都跪观音吗?”

  挣脱不了,姜容音也没再继续挣扎下去,而是回了姜昀的问话。

  “怪孤了?”

  姜昀轻笑,稍加用力,便把姜容音扯进自己怀中。

  她撞进他的怀抱中,似乎闻到了血的味道。

  “怕是主持的讲经,你一句也没听吧。”

  只见姜昀声音淡淡,话语间带着几分令人琢磨不透的意味。

  他抬头,从姜容音的发上取下来一片落叶。

  落叶明晃晃地露在姜容音的眼前,他却好似不在意一样,将那片叶子丢到地上。

  “走吧。”

  姜昀没想再继续说下去,拉着姜容音离开大雄宝殿。

  姜容音原本还担心这些守卫会将自己看到的东西告诉魏皇后。

  但见这些守卫对姜昀恭敬的态度,姜容音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些人,也是姜昀的人。

  他还真是只手遮天得很啊。

  姜容音被姜昀拉着,在他抬手的时候才发现他右手上被纱布缠绕着。

  再想到刚刚他身上,血的味道。

  他这是有多招人恨,出去一趟就得受伤。

  就是这仇人不太给力,没能杀了他。

  “在想什么?”

  姜昀头都没转,直接问了姜容音一句。

  “没想什么……殿下的手,受伤了?”

  姜容音怕姜昀再问下去,自己就要暴露,直接将话引到了姜昀的伤势上。

  包那么严实,怕是伤得不轻。

  “箭伤,险些要了孤的命。”

  就在姜容音以为姜昀不会回答的时候,却听到了他开口解释了一句。

  跟在两人身后的向明上前推开厢房的门。

  姜昀拉着姜容音进去后,宝银还没进去就被向明关上了门。

  “你!”

  “殿下不会对公主做什么的。”

  向明出声解释了一句,宝银瞪了他一眼,只好守在门口。

  到了厢房后,姜昀便松开了姜容音,他走到桌子旁坐下。

  即便没有说话,姜容音也自觉地上前给他倒了一杯茶水。

  包扎好的伤口被姜昀拆开,姜容音看着他掌心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箭矢的箭头很锋利,从远处的城楼射来,带着劲风,他徒手去接,生生止住了这长箭。

  不然那箭刺穿的,可就是他的心了。

  “遗憾?”

  姜昀从怀中掏出瓷瓶,抬眼看看向姜容音说了一句。

  许是他的语气太过平静,不像往日一般,带着压迫。

  姜容音便回了一句:“殿下指的遗憾是什么?”

  是遗憾他的仇家没有一箭直接将他射穿,让他这祸害早早去见阎王爷吗?

  “替孤上药。”

  姜昀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出声让姜容音坐下来。

  他似乎,倒是挺钟情让姜容音给他上药。

  几次受伤,给他处理伤口的,都是姜容音。

  姜昀手上的伤在顺州的时候,魏庆义早就派大夫给他处理过。

  只是赶了一夜的路,伤口此时外翻,露出里头的软骨,瞧着倒是骇人得很。

  姜容音深吸一口气,将药粉撒上去。

  她低头,带着几分不情愿地给他吹了吹。

  ‘我阿娘说,伤口疼的时候,吹一吹就不疼了。’

  ‘你怎么受这么重的伤也不哭啊?’

  稚嫩的声音在姜昀的脑海中重新回荡起来,他目光染上些许灼热的看着姜容音。

  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可他没有爹娘,也没有家。

  即便哭了,也没人会心疼。

  那是他离开姜家许久后才明白的一个道理。

  所以,从那往后,即便是受了濒临死亡的伤,他都没有哭过一次。

  “阿音可要盼着孤长命百岁才是,孤要是死了,你也得死。”

  冷不丁儿的,姜昀突然说了一句,姜容音皱眉,不知道他又发什么疯。

  快速给姜昀包扎好伤口后,姜容音就要起身同他拉开距离。

  只是他用另一只手拉着姜容音直接坐在他腿上。

  “别回宫了。”

  “孤送你回北园。”

  姜容音被他一手圈着,听到这话,心中一紧。

  他怎么又起了让她去北园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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