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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秀宁因为心脏病发,也住院了。
高阳转院了。
也去做了身体检查。
检查的结果就是,她并没有被侵犯。
但。
派出所。
据陈军交代,他喝了很多的酒,越想越怕。
怕警察来抓他,就想把生米做成熟饭,这样那个女的以后没办法告他!
当时他是脱了自己和那个女的衣服,刚刚准备侵犯结果就被江晓凤踹门了。
他抹了一把脸。
警察问他“你认识高阳吗?”
“我不认识。”
“你不认识,你为什么要猥亵她?”
是的。
最后就算定罪,也是猥亵罪。
“……我就是觉得不公平,家里明明是有资源,可谁照顾过我?所有资源都对着应渊倾斜,都给了他。什么好东西都是他的,好单位好工作好的女朋友……”
医院。
高秀宁住院了,高阳的检查结果交到了贺成的手里。
贺成……
他这把年纪都能当她爸爸了,叫他怎么说?
转身看看自己的助理。
也是个男人。
非常头疼。
“能不能去找个护士,和她讲明白情况?”
贺成不认为这种事情有什么的,搞清楚了就好。
就算真的有,错也并不是你的。
应渊在病房里坐着。
高阳醒了也没和他打招呼。
一连两天,她被捂了两回。
高阳被子下的手是紧攥着的。
“你走吧。”高阳的嗓音好像很难受。
应渊去握她的手,他的力气很大,高阳的手都被他握疼了。
她死攥着拳头没有松开过。
“你走吧。”
应渊强行握住了她的手指,握得高阳的手指每一根都疼。
所有的事情都搞清楚了。
最无辜的受害人,大概讲的就是她。
“等你好了,我们俩就去登记。”应渊低着头,将头抵在她的病床上。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高秀宁当时人突然就气得脸色越来越紫然后就被送进去急救了,现在人怎么样他也不清楚。
“不登记了。”高阳道。
“你在怪我。”应渊抬头说。
高阳道“没什么好怪的,就是现在脑子乱想要冷静冷静。”
她的头确实有点乱了。
全部的力量好像都被封印住了,脑子没力气身上没力气,而且想很多事情思路都很缓慢。
应渊情绪低沉地道“不是你的错,是他疯了。”
高阳默不作声。
她怪应渊吗?
她想,她应该是怪的。
你家的事情,为什么要牵扯到她的身上来?
她什么都没有做。
全天底下的倒霉事儿是不是都要被她挨个撞上才行?
想到别人羡慕她的好运气,高阳笑出了泪花儿。
她到底是多走运才能遇上这些事情的?
可应渊也不想的。
她没办法对他发脾气。
“我们俩,分手吧。”高阳的声音轻得有些缥缈。
她认为这是对应渊对她最好的解脱。
虽然说不能因为别人的错惩罚自己。
但他们俩日后凑在一起,不会尴尬的吗?
应渊的眼圈有些发红。
他死握着她的手没有松开。
高阳轻轻推了推他的手。
“你弄疼我了,还有能不能先别碰我?我有点害怕。”
应渊愣愣地看着眼前的高阳。
他松开了手,甚至不敢靠她更近一点。
有些时候命运就真的想死开玩笑一样,不过瞬间你的生活就被搅得天翻地覆。
应家。
江晓凤今天不知道怎么搞的头疼得厉害。
连续吃了两片去疼片,也没起什么效果。
晚上到家,她想着得从应渊的嘴里打听到高阳住的医院,她得亲自去一趟。
不去不行。
应红杰推门进来。
应昭刚刚给他打电话,在电话里还哭了。
应红杰也不晓得具体的事情,他姐说前姐夫打电话过来说陈军可能犯事儿了。
应红杰不耐给陈军擦屁股,但毕竟还有应昭的面子在里面。
应昭再不喜欢陈军,那也是她亲儿子。
“你回来这么早?正好有件事你得帮帮我,我姐给我打电话说陈军犯事儿了,她正往齐州赶呢……”
江晓凤是这个系统内的,她想打听点事还是很方便就能打听到的。
应红杰的意思,先让老婆去打听打听看,到底是犯什么事儿了。
然后……
然后再说然后的呗。
江晓凤将事情的经过简要的说了一遍。
“我劝你现在最好什么也别说,不要随便发表你的意见。”
不然也许她会失望的。
她知道应红杰不喜欢高阳。
但在这件事情上落井下石,那你就不能被称之为一个人。
应红杰的脸黑了又紫,紫了又青。
他什么都没说。
晚饭他也没吃,应昭再打电话他也没接。
甚至到了晚上他觉都没睡。
应红杰觉得现在这个时候,应渊是个男人就得把责任负起来。
可。
陈军这个混账王八蛋!
这个瘪犊子!
你说这叫什么事儿?
这。
江晓凤心里装着事情,也没睡着。
睡不着。
怎么睡?
她去院子里站了会儿。
想了想。
应渊接下来大概肯定会提结婚,她做妈的也没办法反对。
那就这样吧。
陈军的审讯记录她已经看到了,是猥亵。
她是这个系统内的,什么叫猥亵江晓凤不懂?
应红杰给她披了件衣服。
“陈军和她怎么认识的?”
两个完全没有接触过的人,怎么可能就有交集了?
应红杰刚刚在楼上的时候就想,你说这是不是做的一个局啊?
怎么看怎么觉得像。
他儿子就像是个傻子一样的掉进了陈军和高阳联手编织出来的一张网里。
“你外甥交代……”
“别一口一个我外甥我外甥的。”应红杰觉得江晓凤这样讲,就是指桑骂槐。
那陈军的根子不好,怪他?
“他交代的,因为嫉妒你儿子,嫉妒你儿子得到的都是好的,又听说了你儿子的女朋友特别的漂亮有钱……”
讲到这里,江晓凤冷笑了两声。
“你说有没有可能是那个丫头和陈军联手……”
陈军肯定就是坏透了,但以前没见他有这么大的胆子。
这件事情,最后唯一的受益者是谁?
“她自己,要钱有钱,要貌有貌,应渊对着她死心塌地的。你认为她会毁着自己的名声玩?”江晓凤冷静说道“我觉得我应该重新对你进行一下评估,应红杰如果是我遇上这种事情,你也会觉得是我跟别人联合想要干点什么?”
“瞎说什么!你就算真的发生什么了,那也不是你的错!”
对应红杰来说,这事情没办法打比方。
是自己老婆,怎么都能理解。
放到儿子的身上,你让他去理解?
他就是希望应渊的路可以越走越顺,越走越好。
能为应渊铺垫的路,他都铺好。
可应渊就仿佛捅了霉窝一样,他这即将开始的新生活让应红杰窒息。
不说别的,就单单说陈军干出来的这混账事。
高阳是无辜的,那娶进门以后怎么处啊?
这叫什么啊?
医院。
高秀宁心脏病发,在医院里住了多半个月的院。
医生讲她这病不算是严重,可以维持,但……
差点小命就直接交代了。
被刺激到了。
大大的刺激到了!
整个人就废了。
回了家也没见情况好到哪里去,严重成什么样儿?下楼下去了,再上上不来了。
李凤兰肯定是没办法扔了家里来照顾高秀宁,家里又是鸡鸭鹅狗的什么都仍不开,只能陈薇来。
陈薇照顾了大姑一整个月。
高阳倒是越来越沉默了。
陈薇见应渊登过几次门,按照她的想法她是觉得不能怪应渊。
怪应渊什么呢?
都是意外!
谁都不想的。
那就遇到疯子了,你说怎么办?
陈薇特别想劝高阳,觉得现在就是个特别合适的时机。
嫁进应家的时机。
姓应的现在亏欠高阳,真的要结婚了应家不会好意思再说什么的。
可高阳的态度……
陈薇也讲不好。
号那天,陈薇出去买菜,有人来敲门。
高秀宁听到敲门声,开了门。
……
“请你出去!就算是你们家想娶我女儿,我也不会让她嫁的!”
高秀宁紧咬着后槽牙,指着大门,让应红杰滚蛋。
没有丝毫的客气。
应红杰面子上也是多少有点挂不住,他也不是来拆散两个孩子的。
他就是把事情讲清楚。
高阳如果愿意嫁,他现在也没办法不接受。
但嫁了以后呢?
陈军虽然事情没有做成,但……总有点膈应的吧?
应红杰的想法,干脆这件事就从此再也别提了。
高阳的优秀他看得到,就让孩子出去发展发展,以后遇上了更好的人,嫁个更棒的不比应渊强吗?
就是她看到应渊,她也会闹心的呀。
“请你赶紧走,别让我说出来更加难听的话。”
高秀宁等应红杰的脚刚刚出门,她咣当一声摔了门。
等人离开以后,高秀宁坐在客厅里晒了一下午的太阳。
等到高阳晚上回来,她泪流满面的恳求女儿,离应渊远远的。
这样的婚姻,这样不被祝福的婚姻,看不到希望的。
又是一年冬。
高家热热闹闹的,热闹的依旧是高崎家。
高桥又耍单儿了。
李凤兰喝了点果酒就开始胡言乱语“你说我们老高家也不晓得祖坟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不然你说剩这么两个大男大女,连个对象都搞不到。”
说的就是高桥和高阳。
高桥半年前再婚了,终于再婚了。
挑到了一个方方面面都让他觉得满意的女人,当然对方的年纪也不小了。
双方家庭共同逼婚,然后高桥进入了第二次的婚姻。
这段婚姻只维持了三个月多一点点的时间。
女的后来打死都不肯过了。
不肯过的理由没有,就某天下了班以后直接回了娘家。
对着娘家哭诉,想当初她就是被逼着结的婚,找了高桥她一点都不愿意,勉强生活在一起,她还是不愿意。
高桥又被剩下了。
再相亲……
现在没有了。
实在是他的年纪真的不小了,他这个岁数摆在这里可挑选的实在有限。
条件好的,人好不容易从围城里折腾出来,怎么可能会进你高桥的坑呢。
条件不好的,离过婚带着孩子这种都不算是条件不好了,是完全没有工作的那种,讲得更直白一些,就是将来结了婚什么都要靠你高桥养的那种。
高秀宁往锅子里下着菜。
手腕上戴了个翠绿翠绿的翡翠手镯。
对了。
她丝毫没觉得未婚的高阳有什么能让她觉得丢人的。
高阳又高升了。
换老板了。
之前跳槽跳到了贺成的公司,干得风风火火的。
高秀宁搬进了全齐州的第一栋公寓楼,带电梯的那种。
来到齐州,你站在市内中心的位置抬眼去看,比设计院还高的那栋楼就是第一栋居民带电梯的公寓楼。
楼里有二十四小时的热水,小区内有小时巡逻的保安。
当然了,和赚的钱成正比的是,高阳很忙。
越来越忙。
高崎看大姑一眼,连忙说了句“阳阳不是找不到,阳阳是不愿意找。”
心里叹口气。
高阳的那种不找,和高桥的找不到这是两码事。
承不承认,那也是两码事。
高秀宁笑“就说她找不到,我也不会不开心。”
早就想开了。
这些年吃斋念佛的,有些事情其实一直耿耿于怀想不开,但好像又能想开点。
反正人生不就是反反复复好了坏了,坏了好了的过程中折腾嘛。
希望都是自己给的。
你觉得自己没希望,那人生肯定是惨的。
李凤兰看看高秀宁的这个家。
要什么有什么,条件方面来说那真是完美。
高阳那丫头舍得花钱,听说装修这么一个屋子就花了上十万,反正李凤兰不能理解这种砸钱的心态。
“就不管她了?”
高秀宁道“我活着,只能管好我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我尽量健康的活,不给孩子增加任何的麻烦。至于她成不成家,未来有没有孩子给她养老,这都不是我能顾及到的事情,一代更比一代强,总会找到解决的办法的。”
“姐,你太惯孩子了,阳阳和高桥情况不一样,她明明可以结婚的……”
不提那个应渊,就说这种条件摆在眼前,很多男的都是愿意的。
高阳能赚,长得漂亮,家庭没有负担,甚至可以养家。
“结了能怎么样?过得不幸福,到时候吵架的时候就想起来我这个逼婚的妈,我何苦呢?我的人生都开始倒数了,死之前还得背负个骂名,我不愿意。”
李凤兰那之后就没说什么了。
吃过饭他们一家离开的时候,李凤兰对陈薇说,高秀宁的活法儿现在就好像有点放弃生活的意思。
晚上。
高阳开车回了家。
要过年了,所以老板提前给放了假。
她熄了火,从副驾驶的位置上拿过来两个镯子,摆弄了一会儿,笑了笑。
将镯子小心翼翼放进了包里,带着笑就进了电梯。
“回来啦,晚上和你舅妈他们吃的锅子,你能吃吗?”
“我不吃了,我回来之前在火车站吃过一口。”
“去玉州了?”高秀宁接过女儿的包。
“嗯。”高阳手上的包没交给母亲,高秀宁还有点不懂。
“给你看点好东西。”
“什么好东西?”
高秀宁探过头。
高阳从包里拿出来两个镯子,镯子是用袋子和红绳拴着的。
“好不好?”
高秀宁拿到手上“新开出来的?”
“是的呀。”
“这值多少钱?”
“上回香港拍卖的那对镯子卖了个天价,我这对就算不如人家的那对,也得有千万数吧。”
高秀宁张张嘴,她小心翼翼拿好,生怕摔了。
“有人给价儿就出了吧。”
“不卖。”高阳摇头。
她喜欢翡翠。
不一定是喜欢戴,她就是喜欢收藏。
高秀宁不太可能理解女儿的想法,她认为有钱赚就赶紧卖,钱到了手里才是真的。
不过这些年翡翠的价格真是越来越离谱了,越涨越高。
高秀宁对这东西吧,没有太多的研究,也没多爱。
她戴的那些,都是年年生日阳阳送给她的,据说戴着对身体好,她才会坚持佩戴的。
“那么高的价格,卖了多好啊。换了钱你去做点什么,给人干也不是长久之计。”
高阳用手摸了摸那镯子。
“留着当传家宝吧,时不时的翻出来瞧瞧也挺过瘾的。”
“你也不戴,就锁在保险柜里能有什么可过瘾的?”高秀宁摇头。
传家?
你下面都没人了,你还传给谁啊。
“这种东西不是我戴的,我可不配。”高阳心想,那么多钱呢,就戴手上了?
她手可不值那些钱。
不配!
高秀宁呢,偏生不爱听这种话,什么叫配什么叫不配?
你想戴,你就配!
“我昨天听人说,说你要嫁给贺成了。”高秀宁去了厨房,给高阳倒了杯凉白开。
高阳抱怨地道“都传你耳朵里了?”
“可不是嘛,你说我一个卖货的,我都听见你的新闻了,传得多厉害。”
满齐州都瞎嚷嚷,说齐州出了个特别了不起的女人。
一把年纪,愣是把一个香港的富商给哄住了。
传着传着,这故事就带出来点别的色彩。
“哎呦,是够离谱的了。”
贺成是高阳见到那么多男人当中,最最儒雅的一个。
有些气质和年龄无关。
从不勉强别人喝酒,他自己也是几乎滴酒不沾。精明算计中又带着文化素养,是一个他张了嘴你就晓得他不平庸的男人。
高阳特别崇拜贺成。
但也仅仅是崇拜而已。
一边崇拜,一边也没少从贺成的手上赚钱。
贺成给她的,那都是卖命钱,可旁人看着看着不知道怎么就看出来点爱情的味道。
明明是带着实实在在的铜臭味交易,传说里就变成了贺成对她一掷千金。
高阳说“可能到了任何年代,有一部分人都是喜欢做梦的,也没啥不好。”
传去吧。
高秀宁用眼皮儿撩了女儿一眼,对着高阳道“其实你真有什么想法,你也没必要考虑我的感受。”
高阳真的要嫁给贺成,她也没觉得有什么可丢人的。
社会发展了。
你喜欢就好!
高阳只觉得头一疼。
“我的妈妈呀,别乱点鸳鸯谱了。”
“真不是?”
“真不是。”
“那可惜了,还以为听到了一个大八卦,结果还是个假的。”高秀宁的语气还带着点很遗憾的意思。
应家。
刘雨晴被应奶奶邀请登了门。
应渊回来了。
全程一句话没有。
他没有愤怒的起身调头就走,他全程坐在椅子上,吃完了自己碗中的饭。
五年后。
应渊今年了……
依旧。
单身。
应爷爷和应奶奶已经对孙子没有任何的想法了。
打光棍,那就光棍吧。
江晓凤更是淡定得不要不要的,她不着急。
过年,江歌指挥应渊打扫房间,这里指挥指挥,那里指挥指挥。
家里安安静静的。
旁边邻居家的孙子们都在院子里疯跑,男孩儿女孩儿的小脸冻得红彤彤的。
应红杰站在栅栏里看了半天,他出来原本是为了抽根烟。
看着看着就跟着笑了起来。
他喜欢小孩儿。
可这家里啊,就死一样的宁寂。
一年比一年冷清。
应红杰站了会儿,然后回了房间里。
过了会儿,刘雨晴妈妈登门了,是过来给应红杰送请柬的。
“出了十五就办,到时候你可得赏脸来啊。”
应红杰点点头。
“肯定去。”
雨晴妈妈家里还有很多事情要办呢,自然不能多坐。
应红杰起身往外送她。
刘雨晴妈妈视线扫过客厅里正在擦灰的应渊,她幽幽叹口气。
雨晴这耗费了几年的时间都没有追到应渊,家里一致认为绝对不能在应渊身上继续耗了,这不应红杰帮着介绍了个挺不错的。
“就别难为孩子了,你说让他结个婚不比他现在孤孤单单的强?”
以前她也认为结婚就得讲究个门当户对。
但老应家的情况不一样啊。
应渊继续熬下去,那就真的变成老头子了!
应红杰叹口气。
“老应啊,咱们都是做父母的,有些时候有些事儿真的不能插手管太多。一年两年孩子那是和你赌气,这些年过去了还有什么看不开的?换了我是你啊,只要是个女的他自己愿意,我马上就让进门。”
应红杰苦笑。
他能说,当年是他一手把这件事弄糟糕了?
他是真的没想到啊。
是想到了高阳会分手,但没想到应渊就跟他死耗上了。
你说他打也打了骂也骂了,现在的应渊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他也不气你,能怎么办?
送老朋友出门,江晓凤那边蹬着自行车从派出所回来了。
车子停在院子里,和应红杰打了招呼。
“没去送温暖啊。”
应红杰只觉得妻子是在挖苦他。
他是给别人的家庭送温暖了,自己家呢?
一团糟!
江晓凤快步进了屋子里,然后从兜里掏出来两把糖,塞了应歌一兜子,塞了应渊一兜子。
“我们单位发的,我走的时候抓了两大把,尝尝味道。”
家里仅有的两个家宝儿,都没成家也没地方去串门子,每年过年都是江晓凤给他们俩带点糖回来,叫他们甜甜嘴。
“谢谢嫂子,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嫂子。”江歌扒开糖皮儿吃了一个。
她对着应渊摆摆手。
“我不吃。”应渊一脸嫌弃。
“你小子,过年吃块糖寓意一整年甜甜蜜蜜的。”
应渊依旧摇头。
“快点的,叫姑姑等你这可是不孝啊。”应歌不耐烦。
江晓凤调侃“他不爱吃就算了……”
“他以前不是最喜欢吃糖的吗?”
江晓凤准备回楼上的脚一停,她看了看应红杰说道“他以前是爱吃甜的,现在爱吃苦杏仁。命苦能怪谁呢,自己担着吧。”
说完蹬蹬蹬上了楼去换衣服去了。
应歌手里还拿着那块糖,她看了看自己哥哥又看了看正在挂窗帘的应渊,然后看看脚下。
把手里的那块糖送进自己的嘴巴里,她自己吃了。
糖,明明是甜的。
可吃起来,不像是甜的味道呢。
年夜饭。
老头老太太上年纪根本熬不住,早早睡觉去了。
客厅里就剩应红杰、应歌和应渊。
江晓凤那个管片儿啊有人闹自杀,她接到电话就回派出所去了。
电视机里各种小品引人哈哈大笑,应红杰脸上就连个笑容都挤不出来。
应歌坐的屁股发麻。
她想着,自己是不是应该提出来回房间去睡觉?
她也不爱回家里,一点乐呵的气氛都找不到。
“我回去……”
应红杰看着应渊的方向,道“你要是现在还想和她结婚,那就结吧。”
应歌张张嘴,一脸兴奋“哥,你同意了?早就该这样了……”
应渊的眼睛盯在电视上,仿佛压根没听到他爸再说什么。
应红杰皱了皱眉头。
“我说你要是想去找她,那就去找吧。”
应渊这回听清了。
手机还拿着个桔子吃呢,看向他爸的方向,说了句话。
应红杰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应渊对着应红杰笑着说了句,不用了。
家里气氛实在是太憋闷了,应红杰又去了外面抽烟。
应歌裹着厚厚的羽绒服,从家里走出来,她准备回自己家了。
金窝银窝都不如自己的狗窝好。
“少抽点吧。”做妹妹的也会心疼自己的亲哥哥。
“你替我走一趟吧,去趟高阳家里。”应红杰道。
应歌办事麻利,说去真的大年初一就杀到高阳家了。
高阳没有出面,是高秀宁和应歌谈的。
高秀宁的态度非常温和,讲话也是蛮有条理性的,她慢悠悠说着“……过去发生了什么都是过去了。两孩子分开也已经都六年了,高阳不结婚不是为了将谁的军,应渊姑姑您也是未婚的,那您应该知道其实女孩子单身一辈子也挺好的。我讲实话,我也怕过……可怕了以后又不怕了,她能在我的眼前,不用去讨好谁不用累到,活得就像是个小公主我也挺开心的。回去请你代我谢谢应渊的爸爸,多谢他想着我们家高阳了,但是就算了吧,没缘分就是没缘分。”
真的算了吧。
一年两年的,过了这些年,一切都看开了。
她结过婚啊,但是过得并不好。
自己都没幸福过,也就不强求女儿了。
应歌铩羽而归。
她甚至都没见到高阳的面儿。
大年初一下午,应红杰登门了。
原本他是想和江晓凤一起来的,江晓凤拒绝了。
在家里江晓凤的话讲得就比较难听了,你把我拖进粪坑里我也没讲什么,现在你又要甩我一脸大粪?你怎么想的?
她也没伤天害理,登门道歉,这个歉她确实道不了,应渊打光棍出家当和尚都随便!最坏的结果她都看到了,无所畏惧!
毁不毁灭和她也没有任何的关系。
眼珠子都指望不上,她指望眼眶子?
应红杰只能硬着头皮,自己亲自来了。
没成。
初二他继续登门。
高秀宁给他开了门,但还是不成。
初三初四初五……
高秀宁的脸色越来越黑,最后就连门都不肯给开了。
甚至高秀宁最后一次直接放话了,如果应红杰在登门,她就要去设计院找应渊了!
初十。
高秀宁听到敲门声,她的脸比锅底的颜色还要黑。
听见外面有人叫了她的名字,她皱了皱眉头,还是给开了门。
应渊的爷爷奶奶那么大岁数爬楼梯上来的。
应红杰没来。
他是没办法了,最后只能恳求父母替自己走这么一趟。
应渊的爷爷把事情彻彻底底的挑明了说,是应家的不对他们都认。
老头儿也没试过这种大过年的登门给人道歉。
应奶奶拿着手绢擦眼睛。
都是为了孩子。
高秀宁也掉了眼泪。
她肯定不会去心疼应渊,应渊再好不是她生出来的。
她心疼的是她姑娘。
二月十四。。
“看这里,新郎和新娘子笑笑……”
照相机闪了一下。
红幕里两个大男大女挨在一起拍了这张照片。
番外。
如果人生能够重新来一次,高桥想,他会早早结婚的。
一定会的。
可惜人生没有如果。
四十五岁的高桥依旧未婚但却不是单身,他有家却没有任何的子女。
同年龄段有工作的女人瞧不上他,他也不愿意找一些不能侍候自己的女人,找来找去只能在农村里挑,最后找了个比他大一岁已经有了孙子的女人。
一开始高桥还在想,如果能抓住机会,他一定会将对方踹掉然后娶个更加年轻的人,可等啊等的,除了这点工资钱他没有额外的进项。一年又一年的过去了,对这个人生他已经不抱太多的希望了,隐约有点后悔。
后悔当初为何要那样的挑?
高桥撞上过姜心,姜心过得很惨。
据说姜心嫁过三次了,因为前面的丈夫赚不到钱也不肯让孩子和她,后来就反复出嫁,可姜心的个性实在太过于糟糕了。姜心想要和高桥复合,她甚至当着高桥的面儿就提出来了可以马上和高桥回家过日子。
高桥的人不突出,可他的稳定工作以及稳定工资在这个时代来说还是很吸引人的。
高桥对着姜心破口大骂“不是你害我,我能变成今天这样儿?”
他恨不得吃姜心的肉喝姜心的血。
姜心几次赔礼见复合可能性太低,也不忍那口气了,还了嘴“……你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模样,不是你有份稳定工作你以为你能讨得到老婆?你有突出的地方吗?当年我为什么能瞧上一个一无所有的男人都瞧不上你,你就不想想原因吗?”
……
应宸从沙发上翻来翻去玩的正热闹,听见了餐厅里二舅舅的哭声。
他爬下沙发,溜溜跑到餐厅。
“姥姥,舅舅为什么哭了啊?”
高秀宁怕吓到孩子,推着应宸回房间“舅舅喝了点酒……喝多了。”
高桥一头扎在桌子上,抱头痛哭。
“姑,我这辈子为什么会过成这样啊?我也想好好过来着……”
番外二。
“又一个人跑掉了,回头我告诉你妈。”高秀宁找了一圈,终于在饭店的大堂抓住了外孙。
小孩儿太淘气了,根本看不住。
稍微不注意,他就跑没影子了。
应宸指着缸里的鱼问高秀宁“这是什么鱼啊?我吃过吗?”
高秀宁眯了眯眼睛“这个我还真说不上来,吃肯定是吃过的吧。你去问问你爸爸,你爸爸应该知道。”
“姥姥。”
“嗯?”
“你可不可以抱抱我,我有点累累了。”应宸对着高秀宁撒娇娇。
伸出来小手,准备让姥姥方便抱他。
“那行吧,但别告诉你妈。”高秀宁弯腰。
没等她抱起来孩子,应宸被别人抱了过去。
“说过多少次了,姥姥心脏不好。”
“爸爸……”
袁安带着小孙女也是过来吃饭,袁安过生日。
崔国文这些年折腾的……只差没把崔莹折腾散架子了,终于上了年纪折腾不动了,也败家不动了。
崔国文和袁安早就分居了,崔国文在崔莹身边帮着崔莹带孩子,崔莹赚钱帮崔国文还钱。
崔莹嫁的其实挺好,但不晓得怎么就过得特别的累,黯淡无光的。
从母亲的手里接过孩子拉住,劝着母亲“你就让他回家住吧……”
她和婆婆住在一起,父亲总是跟着她住,婆婆总是拿着这事儿给她穿小鞋。闹出来的荒唐简直都没眼看了,崔莹实在被逼的没有办法只能给父亲租房子安排在自己的身边。她不想父亲老无所依,可母亲就是不肯让父亲回家去住。
“你想都别想,不是为了你我早就想他离婚了……”
“妈,你到底想我怎么样啊?”
袁安指着楼上“他这辈子到底做过什么好事儿?他做生意欠了一屁股的钱让你去还,你婆婆为什么对着你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才好,你偏要管他……”
“那些钱我不是替他已经还完了?”
崔莹不理解,就算欠债也不是还不起,她都替着还完了,母亲为什么没完没了的?
因为觉得和母亲讲不通,领着孩子带着怒火就离开了。
……
“妈,这是什么鱼啊?”
高阳研究着缸里的鱼,旁边应渊抱着应宸,应宸还在一个劲儿的想要伸手去缸里捞鱼。
袁安想要回楼上去拿包,就看见了那一家三口。
她站着看了好一会儿,偷偷看着。
“阳阳,结好账了……”高秀宁从前台走了过来,将账单递给了高阳,唠叨着“这里的鱼还是有点贵啊,随便点上一条就要好几百……”分量嘛,她觉得好像端上桌和写的斤两有些不相符。
“饭店嘛。”
“搁家吃多好,我烧的味道也不差,有个一百多块钱就搞定了……”
高阳搂搂母亲的肩膀“都尝尝呗。”
“浪费钱。”
“那我把这餐饭的钱结一结……”
“去!”高秀宁拍拍女儿的肩膀“不差你那点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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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到这里就结束啦,下本见下本想写个爱情小短文,就两个人之间甜腻腻的那种哈哈,下本试试换换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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